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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徐煜晖躺在小花园的长椅上，夜里凉风习习，他更愿意吹这样的风，而不是房间的空调风。在这里可以仰头看见满天的繁星。
“李程，你在哪？李程……”李锦从自己房间出来，看李程不在房间，就着急的喊了起来。
徐煜晖起身，推开玻璃门，看见客厅的李锦，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刚才哭过了。“我在这儿，你怎么哭了。”
徐煜晖走过来，抱住李锦理理她凌乱的短发，“怎么还哭了，做噩梦了？”
李锦的头在徐煜晖的肩膀上靠了一会，才说，“我梦到你走丢了，我怎么都找不到，哭着哭着就醒了。”
“梦都是反的，我们不是好好的吗，人不会丢的。”他低头看到她被汗浸湿了的头发。“走，坐到这边椅子上。”他拿了椅子上备用的一条薄毯，轻轻给她盖上。
李锦坐到椅子上这才发现，仰头是一片浩渺的夜空，点点繁星。“你坐这干嘛？”
“吹风，凉快！放轻松，很快你就可以出院，离开这个环境就好了。再强调一次叫我哥哥。”是徐煜晖心里不习惯李程的名字，他觉得叫哥哥更好些。
“记得你就大我几分钟，就因为大了那么一点点，所以你当了哥哥，我还真不服气。”
“说好了，以后不许叫名字得叫哥哥。”
“那得看你表现，看我心情喽，不许欺负我。”
“我有欺负过你？”徐煜晖还是很好奇李锦过去的人生，可惜她也不记得多少。
“有啊，捉弄我。记得有次放学路上，你捉到一只青蛙，就偷偷塞进我书包。后来回到家我把书包放到桌子上，准备取书写作业的时候，摸到一个冰凉软绵的东西。我吓的尖叫一声，你却躲在房间里笑出了声。眼看着一只绿皮青蛙从书包里蹦了出去，在屋子里像一只没头的怪兽，撞的上蹿下跳。我哭惨了去给妈妈告状，却被妈妈训了一顿，唠叨家里有两个孩子让人不省心。”
徐煜晖确实逗乐了，“哈哈，青蛙啊。看来我小时候有点皮。”他喜欢他们生活里的这个小插曲，虽然旁人的日子是痛到心扉的感觉，但又是那么的真实存在着，他曾经多么渴望这普通人家的烟火味，哪怕是父亲因为考试成绩训自己一顿，哪怕是母亲叨叨着做一桌不甚可口的饭菜而没人给面子好好吃饭。
“还有啊，你记得么。”李锦抬头看着满天的繁星，她想起了那次闯的祸。
“什么？”徐煜晖问。
“那一次也是这样的夜，那年夏天，天特别热，你说去河边捉鱼去，然后你，我和陆大，我们三个人走着走着就进了一个树林，那个树林特别大，树长的特别粗，树叶繁茂把头顶上的天空都铺满了，有的树上还长了好吃的小红果子，我们玩着玩着最后就迷路了，天还下起了大雨，树叶被雨点打的啪啪的响，我们三个人害怕极了就一块在雨里哭，直到哭的天完全黑下来，我们才停下来。就那次你记得吧。”
“记得，就是后来记不太清楚了。”徐煜晖假装知道又不太记得。
“现在想想都挺后怕的。”李锦继续说，“天黑了，雨是停了，可我们的衣服都湿透了。我们不敢哭也哭累了，害怕有狼或者什么的，最后你说，我们上树吧，树上会安全点，等第二天天亮了再继续寻回家的路。我是胳膊腿都蹭破了皮才爬上树的，那是我长那么大的第一次爬树，我们坐在树杈上每人抱着一个树枝就那么睡着了，梦里面不知道是谁还念叨着，抱紧了别摔下去，当时我还发誓再也不和你一起出来玩了。谁知道后面还有更可怕的，第二天大人们把我们找回去的时候，陆大就使劲的发烧，高烧不退还说着胡话，咱妈看咱俩好好的，就认为是你和我挑头惹的祸，她是又生气又愧疚还担心陆大万一有个事，就让咱俩跪在天台上，要跪好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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