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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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方靖从治安厅返回伊塔万用时，时间已是正午。

太阳高悬于天空，为这座城市带来让人汗流浃背的燥热。

宿醉的奥加和卢卡已经醒了过来，但看样子还有些不太清醒，瓦蕾拉为二人端来带肉末的粟米粥，瓦格纳则在厨房中准备着午饭。

看到方靖推门而入，奥加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

“汉纳兄弟，你可算回来了。我们一醒来就没看见你人，听瓦格纳说，你跑去治安厅了？”

“对。”方靖接过瓦蕾拉递来的毛巾，擦擦脸上的汗，“火刺帮的混蛋不是把老爷子家里那些材料什么的全搬走了吗？我早上去找了里卡尔多队长，他说最晚明天就会差人把火刺帮抢走的东西全还回来。”

正在一旁喝粥的卢卡动作一顿，垂下眼帘，声音稍显沉闷：“谢谢。”

看着这位“汉纳”小兄弟，卢卡心中多少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最初，他误认为这个突兀出现在自己家院子里的年轻人是火刺帮派来找茬的。而在方靖解决掉萨班和萨特后，先是拿出“鲁班锁”的技艺救出瓦格纳，然后又穿针引线将火刺帮一锅端，如今还为了追回被火刺帮抢走的材料而奔走。

即便他已经将【炽烈指虎】和【机巧弩】作为报酬支付给了对方，但卢卡心里清楚，对方在这次危机事件中带来的帮助是远远超出这两件装备价值的。

老人暗自下定决心，除了之前就答应过的特制弩箭之外，还要为汉纳小兄弟量身打造一件趁手的装备。

瓦格纳穿着围裙，从厨房中端了两个盛满餐品的盘子出来。他将餐盘放下，探询的目光看向方靖。

方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盛了一碗饭开始大快朵颐。

昨天晚上和瓦格纳商议过后，两人决定暂时对卢卡祖孙俩隐瞒“摄魂怪”的调查情况，避免横生枝节。

方靖一边往嘴里扒着饭，一边口齿含糊地问道：“奥加大师，须臾城在十一年前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十一年前？为什么要问这个？”奥加一愣，但还是仔细回想了一会儿，最后摇摇头，“我不记得十一年前有发生过什么大事件。”

“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方靖没再多说什么。这个问题他在治安厅内也问过里卡尔多队长，得到的回答如出一辙。

饭后，卢卡带着孙女到楼下散步消食，奥加则在工作室中赶一个订单，屋里就剩下了方靖和瓦格纳两个人。

“有发现？”等其他人离开，瓦格纳迫不及待地看向方靖。

方靖颔首：“对。十一年前，这是一个关键的时间节点。从这个节点开始，发生在贫民区的失踪案有显著上升。”

瓦格纳在刚才方靖朝奥加发问的时候便有了一定的猜测：“只可惜那时候我还在冒险队里满大陆闯荡，对须臾城的情况不熟悉。”

他顿了顿：“但是如果奥加大师都说没有印象的话，应该不是人尽皆知的变故。”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方靖说着皱了皱眉，“在治安厅保存的卷宗里，除了十一年前这个节点之外，还有一点让我比较在意。”

“嗯？”瓦格纳目光一凝。

方靖回想着地图上那片红色阴影的缺口：“在整个须臾城内，几乎所有的贫民区范围里都有发生过失踪案，但唯独东北角的贫民区基本没有人因为所谓的摄魂怪失踪，我并不觉得这是巧合。”

他话锋一转：“但是从地图上看，那片区域周边并没有什么奇异之处。老哥你比我更熟悉这座城市，能联想到什么信息吗？”

“东北角……”瓦格纳深吸一口气，陷入沉思，“我去那边很少，也没有听说过那边和我们这有什么不一样。”

两人陷入沉默。

好不容易从往年的卷宗里找出了一点蛛丝马迹，但是却无从下手，调查眼看着即将陷入停滞。

终于，方靖缓缓开口：“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嗯？什么办法？”犯难的瓦格纳眼睛一亮，霍然抬起头看着他。

“不论是十一年前，还是东北角的贫民区，我们很难找到一个线头，去追索二者和失踪案件的关联性。”

方靖右手撑着下巴，语速放缓：“但是有一点我们可以肯定，那就是从十一年前到现在，发生在贫民区的失踪案大概率不是摄魂怪所为。”

“是这样没错，但是对于我们找出真相有什么用……”说到这里，瓦格纳瞳孔一缩，隐隐察觉到了方靖的用意。

“从卷宗上来看，贫民区的人口失踪本身就有着一定的规律性——深夜、偏僻之处、孤身一人。而且从时间角度来说，失踪案件的发生有些过于稳定了，每个月都会有一两起。”

方靖眼中闪烁着精光：“算算日子，距离上一次有人失踪已经快过去一个月了。”

瓦格纳听出了他话语里的言外之意，下意识摇头：“你是想要去主动引诱？这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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