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深山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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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伤力巨大的笑容晃花了闵松的眼，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刚刚盛之鹤说了什么，努力保持微笑以掩饰自己僵硬的表情。

“抱歉，提到你不想提起的事。”

习惯性地伸手触碰耳垂却摸了个空，闵松若无其事地偏转手的方向，捋了捋后脑的头发，“早点休息吧，按照系统一贯的风，今晚可能是唯一能好好休息的机会。

盛之鹤似笑非笑地瞥了眼不太自在的闵松，谨慎地把衣柜门关得严严实实，在大床上躺下放松四肢，轻声道：“你没必要道歉，本来就是我先提起。比起那些陈年旧事，还是想办法在这个副本里活下去比较重要。”

柔软的被褥让一直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积攒的疲惫让他的眼皮有点重。和他们交流之时，刘管家几乎没什么正常人应有的情绪波动，只有在提起今晚的时候才有稍纵即逝的细微变化。

那种情绪太过微弱，盛之鹤还没来得及辨认就已经了无踪迹，让他生出几分不安。心中默念打开个人面板，左上角的理智值勉强恢复到了63，“肉质鲜美”debuff的图标依旧闪烁着幽光，他盯着任务目标中的“被害者”三个字发了会呆，轻轻闭上了眼睛。

盛之鹤睡眠一向浅，但这一觉的睡眠质量却出奇的好，舒适到让他不愿意从睡眠状态清醒过来。意识朦胧间，他隐约听到熟悉的无奈叹息，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蜻蜓点水般略过他的眉心，温柔又恋恋不舍，像是在触碰寻觅已久的易碎珍宝。

“抱歉，让你一个人……”

盛之鹤猛然从梦中惊醒，却没有直接睁开眼睛，反而放缓了呼吸，装自己还在沉睡。闭着眼睛的时候，他原本就极好的听力更加敏锐，不仅听到了躺在旁边的闵松均匀的呼吸声，更是直接确定了那种把他吵醒的古怪声音的方向和距离。

除了某种液体滴落的声音，还有布料拖曳在地板上发出的轻微摩擦声。声音的主人一直在床边徘徊，速度不快却很有耐心，没有对躺在床上的两个人发起攻击，也久久没有离去，仿佛在等待什么机会。

按照之前刘管家今晚会平安无事的说法，它大概率是被限制，无法攻击躺在床上的人，或者是没满足某种触发条件。在没有克制手段的前提下，为了安全起见，保持现状就好。

盛之鹤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稍稍放松了身体，保持着闭眼装睡的状态。他这一觉睡得时间不算太长，但理智值已经回到了70，比清醒时的恢复速度要快太多。无意识的睡眠状态能让理智值高速恢复，但想要在危险的副本里寻找一个安稳的睡眠环境实在是太过艰难。

它又围着床饶了一圈，正好到盛之鹤左手边时，布料摩擦的声音和血液滴落的声音戛然而止，四周一片死寂，只能隐约听到遥远的地方有人的悲鸣声。

离开了吗？

盛之鹤的指尖因为长时间的一动不动有些僵硬，他不敢掉以轻心，现在就睁开眼查看周围的情况。

“嗬嗬......”

耳边传来了近在咫尺的诡异气音，伴随着令人呕的腐臭血腥味，灼人的热风喷到他的耳垂，一滴粘稠的液体滴在他的脸颊，顺势往下滑落。

理智值下方“肉质鲜美”的牛排标志开始高速闪烁，debuff正在生效。

它的视觉似乎有问题，只能靠闻嗅的方式确认位置，在盛之鹤脑袋旁边来来回回的闻了好几次。

盛之鹤被褥遮盖的右手无声无息地探向上衣口袋，触碰到了冰冷的金属柄。那是把锋利的银质餐刀，为了防止伤到自己，锋利的刀刃处还裹了一层餐布。

晚饭之后，刘管家把所有吃剩的食物和餐具都装进一辆推车，似乎是打算之后把这些东西去哪里处理掉。

当盛之鹤询问是否可以取走一把餐刀时，刘管家异常豪爽，用让人不舒服的眼神看了一眼所有玩家：“当然可以，毕竟都是废品。”

摸到武器之后，盛之鹤缓缓睁开了眼睛，凭借着窗外照射进来的红色月光看清了这个怪物的真面目，右手下意识地攥紧了餐刀。

是具可怕的焦尸，面目全非，眼眶和咽喉却还在往外淌血，顺着身上的及地红色长裙向下滴落。虽然她身上的裙子已经破烂不堪，但还是能勉强辨认出和客厅肖像画上的女人款式相同。

是这栋别墅之前的女主人吗？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盛之鹤来不及多想，怪物像是已经确定了方向，准确地伸出焦黑的手，死死捏住了盛之鹤的左臂，触感黏腻。

眼神一凝，盛之鹤瞄准了怪物的手臂，从被褥中伸出拿着武器的手正准备发起攻击，原本躺在旁边呼吸均匀的闵松像是被吵醒一样随意翻了个身，手正好覆在他的手背，声音低沉。

“别动。”

声音里安抚而温柔的情绪，以及从手背处传来的温热而真实的人类体温，让盛之鹤紧绷的右手慢慢放松。

那只怪物捏住盛之鹤的手臂之后，稍稍放松了力道，摸索找到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动堪称轻柔的摊平了他的手掌，用指尖在手心里描绘着什么。它才划了一下，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令它恐惧的存在，颤抖了一下之后直接松开盛之鹤的手，几乎以落荒而逃的形态消失在了这个房间里。

因为怪物的到来而熄灭的灯也随着它的离去重新亮起，照亮了整个房间，让已经适应黑暗的盛之鹤不适应地眯了眯眼。

那只温柔覆住他手背的手趁机缩了回去，闵松像是刚刚被吵醒一样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地坐起来：“发生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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