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一捧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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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德里安收回望向花园的目光，转头直视何颂：“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会在格里芬家族小住。现在我带你去庄园里转转？”
他的态度算不上友善，更和温柔搭不上边，他保持着绝妙的礼貌，作风气派十分符合他的身份。
“好呀。”何颂没有拒绝的理由，她移动脚步，跟着哈德里安慢慢走向门口。
哈德里安的步伐缓慢——居然连这种小事上都做得滴水不漏，何颂心里默默吐槽一句——他一边走一边解释道：“格里芬家族的庄园占地并不算很大，但是靠走路来逛还是会有些浪费时间，我让管家调用一辆摆渡车来，我们在外面稍等片刻吧。”
早在进入格里芬庄园的时候，何颂就是通过摆渡车来到现在的会客室的，因为要和格里芬家族的女主人见面，何颂有些紧张，一路上心不在焉的，更别说欣赏庄园里的景色和建筑。
但，就算她没有好好观察，格里芬庄园应该和“不大”沾不上边吧？
于是何颂实话实说：“如果这都这不算很大的话，我还真有些好奇什么样的庄园才算大？”
哈德里安又是把这种不需要认真回答的话，以一种格外认真的态度来回答：“大部分的贵族，银行家，军火商，高科技研究人才……在这些人里面，很多人的置办的庄园占地都很大，甚至会有人买下一颗小行星，作为自己的私人星球，随意装扮。”
一颗小行星，真奢侈。在何颂的认知里，小行星和“私人”二字是完全搭不上关系的。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自己真的在这个世界是格格不入的存在？
但无论此刻何颂心里在想些什么，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持续的话题的情况下，她不会轻易让这个话茬掉地上。
“格里芬家族不在意自己庄园的大小吗？我以为这称得上是‘门面’的东西，大家族都会比较在意。”
哈德里安一脸理所当然：“我母亲不在意这些，她不在意，我们家里也就没人会去在意。”
正说着，无人操控的摆渡车稳稳地停在他们面前，哈德里安为她拉开护栏门，礼貌说道：“请。”
“谢谢。”何颂上了车，哈德里安随后也坐在她身边，说是身边，其实中间再坐两个人没问题。
不过也可能是哈德里安的气场过于强大，纵然再沉默寡言，再离得远，何颂也有些不太适应这个距离。她不动声色地微调自己的位置。
远点，远点，再远一点点......
上车后，何颂立刻延续刚刚的话题：“听起来，你们很重视温多林夫人，也十分很爱戴她。”虽然何颂不理解为什么要把650万的花瓶大费周章地以65的价格卖给她。
哈德里安思索片刻，问道：“你想要听听我们的家族史吗？”
但马上他又自我否定这个提议，“还是不了吧，现在我们要做的是熟悉庄园。这段历史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在学院里选修一下《莫里斯帝国贵族史》这门课程，书本里和老师课堂上讲的，会比我讲的要有趣得多。”
何颂抓住一个关键词：“学院？”
她为什么要去学校？虽然失忆，但在何颂的认知里，自己应该是已经接受完了相当程度的教育，不太需要再去学校进修了。
“对，帝国军校。除了面向广大群众招生，也同时强制所有的哨兵和向导入学。奥罗拉公主殿下还未完成她的学业，作为她的向导，你得去陪读到她毕业。”哈德里安以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了匪夷所思的话。
“那我还得需要跳级吗？”何颂忍住想吐槽的欲望，发出疑问。
哈德里安回复道：“一般来说，在学校里缔结的哨向同伴关系，都是在同级生里发生的，那样会方便很多。”
“只有出现匹配度特别高的时候，才会有跨级同伴的产生。不过经常会出现，一人在学年末的时候，选择跳级或者留级，以此来配合对方的脚步。”
“我明白你的意思，毕竟她是公主，不能留级……”何颂表面微笑，心理却在盘算着如何换个话题。
她后悔了，和哈德里安聊天，是一件既要担心冷场会尴尬，也要担心触及一些敏感话题的时候自己会流露出反感。
“虽然我很想肯定你的说法，但那样未免有些小心眼了。让你跳级，是基于从‘为了何颂好’这个点出发的。”然而，哈德里安像是完全看穿了何颂的抗拒心理，他声音平稳，情绪稳定地缓缓说道：
“跳级到奥罗拉公主所在的年级，不仅有利于缩短你暴露在各方视野下的时间，还能让你们两人多多接触，一起行动。这件事百利而无一害。”
何颂沉默了一瞬，片刻后问道：“我能选择不入学吗？”
“恐怕不能。”哈德里安的回复也很迅速。
于是何颂和哈德里安开始了他们之间第一次比较生硬，并且夹杂了无味硝烟的对话。
“为什么？”
“今天你也听到了，哪怕你的归属权目前属于了格里芬家族，也仍然有很多人写信申请‘借用’你一番。他们想要得到你，挖掘你身上的价值。”哈德里安是指温多林夫人收到的那些要对她进行各种手术的申请。
这些人，完全没有把她当作一个人来看待，而是当成一个实验小白鼠。
哈德里安没有停止他的发言：“虽然陛下已经接受奥罗拉公主的提议，下令将你来自过去这件事，列为高级机密，讨论范围只局限在极少一部分人中，同时还下了封口令，严禁向外界透露。”
他用目光描绘何颂的面容，尤其是眼睛处，何颂与他对视了好些秒：“但你的外貌特征无法改变，外乡人这重身份太有吸引力，无论是出于猎奇心理的追逐，还是出于研究心理的好奇，在你没有自保能力之前，这都是致命的。”
“所以呢？入学对我的好处是什么呢？”何颂的语气稍微有些缓和，他说的确实在理，但她仍然对自己被安排，被推着走这件事感到不快。
“帝国军校的毕业生，无论日后是否正式入伍，也无论前线也好后勤也好，都能获得军职身份，这代表着你受到了军方的认可，能够很大程度地过滤掉那些畏惧军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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